第三十六章：恥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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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：恥辱
新月醒過來時，黑暗森林的光線還是那麽暗，幽藍幽藍的，照映得四周的景象陰森陰森的。
火堆還在燃燒著，給這冰冷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絲暖意。
身邊穿來輕微的呼吸聲，新月稍稍轉了轉頭，一看，發現自己的頭正靠在祝踏嵐的肩上，而祝踏嵐坐在她的身邊，和她一樣靠著粗壯的大樹，在休息。他穿著簡練的練武服，寬大的治療師外袍披在她的身上，很溫暖。
也許是察覺到身邊的動靜，祝踏嵐很快睜開眼睛，他見是新月醒過來發出的聲音，那雙睜開的眼睛又微微瞇了起來，似乎在小憩。
簡單的幾個動作，新月就知道：她一定睡了很久。
“謝謝。”她有些猶豫，但還是跪坐起來，把身上的治療師外袍披在祝踏嵐身上，“你休息吧。”
祝踏嵐又睜開眼睛看她，那眼神很深沈，似乎透過了她的表象，看到了肉體最深處的靈魂。
新月的情緒已經平靜多了，但是想到那些恥辱的事，就這樣攤開在他面前，新月的表情卻又多了些不自然。她微微轉過頭，似乎是在看火堆需不需要添燃料。
雖然一時的失控造成了現在的尷尬後果，但是新月並沒有感到非常後悔，反而心中的沈重莫名其妙地少了很多，變得有些輕快起來。
“那不是你的錯。”
新月身體一僵，但很快又恢覆了過來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註視著火堆，祝踏嵐註視著她的側臉，似乎對她的回應感到不解。
也許是覺得該說的、不該說的都說了，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：“我......只是感到非常恥辱。我在精靈之鄉生活到成年，認真對待每一個交集過的人，在我立誓把一生奉獻給族人之後，我得到的是他們的背棄！”
父母，族人，密友，戀人......對於他們來說，她到底算是什麽？她護衛他們的時候他們在想什麽？毫不猶豫對她揮出利刃的時候，他們又在想著什麽？
溫暖了她一百八十年的所有感情又到底算什麽？
“是我做得不夠好嗎？是我不值得別人對我好嗎？”
當新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祝踏嵐感覺到了異常，他猛地睜開雙眼，只見新月握緊了單手劍，幽藍昏暗的光線中，她的雙眼隱隱泛著紅色的光，臉上是隱忍的表情。
糟了！
祝踏嵐立刻把她手裏的單手劍扔到一邊，對她施放了高級清醒術。
“醒過來，新月。”
在祝踏嵐的幫助下，新月猛地清新了過來，在意識到自己差點狂暴時，她努力令自己冷靜。
“......對不起。”新月喘了幾口氣，“我只是......感到非常恥辱。”
祝踏嵐搖搖頭，表示並不在意，然後再次對她施放了高級清醒術，試圖安撫她高漲的情緒。
新月感到有一種寧靜的力量，從他的手中傳遞到她的身體裏，這種寧靜的力量溫柔地流淌在她的血液裏，終於令她冷靜了下來。
“為什麽？難道該羞恥的不是他們嗎？”祝踏嵐安靜地看著她。
“被卑鄙者愚弄並不是令人開心的事，他們的存在時刻提醒著我，我曾經是多麽的愚蠢，”新月整個人靠在巨樹身上，淡淡地說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想殺了他們，一個都不留。”
看來，暴虐的死亡騎士‘阿爾塔妮斯’還是影響著她，但效果也僅此而已，畢竟新月最後沒有對那些人下手。
祝踏嵐笑了笑：“真傻......”
新月轉頭看他：“聽起來你有不同的意見。”僵硬的語氣試圖掩飾著什麽。
她佯裝平靜的樣子令他感到有些......心疼，在不知不覺間，他和表情和語氣都變得更加柔和了：“並沒有很不同。”
“是嗎。”
“我並不認為‘年少的愚蠢’有什麽好羞恥的。無知、恐懼、愚蠢，這些在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中都會有，也必須有，否則無法磨練出一個真正的英雄，既然沒有什麽好畏縮的，為什麽不能坦然面對？”
“......”新月定定地看著他，不說話。
“你知道古國遺民的主神嗎？在你們的歷史裏，應該叫做‘東方戰神’。”
新月點點頭，還是不說話，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戰神陛下是一個將近完美的主神。他有著最強大的力量，耐力、毅力、勇氣、信心......這些在他的身上更是一樣不缺。”
確實，東方戰神在艾澤大陸的記載中，確實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神，在他的帶領下，古國遺民曾經有過統領艾澤大陸的輝煌時期。想到這裏，新月點了點頭，表示能理解他對主神的崇拜。
“但是他娶了一個女間諜，還因為瘋狂的迷戀致使了神格被盜。”祝踏嵐看上去似乎很惋惜，“這樣完美的主神，都會犯下這種絕大多數凡人會犯的錯誤，何況是你呢。”
神都會犯錯，何況是凡人。
新月好像有一點點能理解了，也許是祝踏嵐長了一張正經誠實的臉，這也讓他的話顯得非常具有可信度。
祝踏嵐見新月在沈思，於是繼續說：“至於殺了他們......抱歉，這個我並不能讚同。當然，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是你的親友，而是古國遺民相信‘天理循環，報應不爽’的道理，他們曾經對你做過的，在他們的有生之年......我是說，在他們活著的時候，也應該遭到同樣的對待，否則，這不是對你太不公平了嗎？”
雖然感覺怪怪的，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挺像那麽一回事的......
新月認真想了想，又看了看一臉‘我很真誠不會說謊’的祝踏嵐，不知不覺就被他帶著走了。
然而，她並沒有意識到：自己開始下意識地選擇相信他。
“......你休息吧。”新月轉過頭，為火堆添了些燃料，“我不會再耽誤前進的路程。”
看著她漸漸恢覆成平時樣子，就連臉頰上的淡灰色痕跡都已經消失，祝踏嵐終於松了一口氣，依靠著樹幹，閉上雙眼開始休息。
可明明已經很疲憊了，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身邊傳來新月撥弄火堆的聲音，不需要睜開眼睛，他的腦海就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樣的畫面。
他的思緒似乎完全被占據了。
......
作者有話要說： 終於粘膩完了！！下一章要離開黑暗森林了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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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察覺到身邊的動靜，祝踏嵐很快睜開眼睛，他見是新月醒過來發出的聲音，那雙睜開的眼睛又微微瞇了起來，似乎在小憩。
簡單的幾個動作，新月就知道：她一定睡了很久。
“謝謝。”她有些猶豫，但還是跪坐起來，把身上的治療師外袍披在祝踏嵐身上，“你休息吧。”
祝踏嵐又睜開眼睛看她，那眼神很深沈，似乎透過了她的表象，看到了肉體最深處的靈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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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不是你的錯。”
新月身體一僵，但很快又恢覆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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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覺得該說的、不該說的都說了，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：“我......只是感到非常恥辱。我在精靈之鄉生活到成年，認真對待每一個交集過的人，在我立誓把一生奉獻給族人之後，我得到的是他們的背棄！”
父母，族人，密友，戀人......對於他們來說，她到底算是什麽？她護衛他們的時候他們在想什麽？毫不猶豫對她揮出利刃的時候，他們又在想著什麽？
溫暖了她一百八十年的所有感情又到底算什麽？
“是我做得不夠好嗎？是我不值得別人對我好嗎？”
當新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祝踏嵐感覺到了異常，他猛地睜開雙眼，只見新月握緊了單手劍，幽藍昏暗的光線中，她的雙眼隱隱泛著紅色的光，臉上是隱忍的表情。
糟了！
祝踏嵐立刻把她手裏的單手劍扔到一邊，對她施放了高級清醒術。
“醒過來，新月。”
在祝踏嵐的幫助下，新月猛地清新了過來，在意識到自己差點狂暴時，她努力令自己冷靜。
“......對不起。”新月喘了幾口氣，“我只是......感到非常恥辱。”
祝踏嵐搖搖頭，表示並不在意，然後再次對她施放了高級清醒術，試圖安撫她高漲的情緒。
新月感到有一種寧靜的力量，從他的手中傳遞到她的身體裏，這種寧靜的力量溫柔地流淌在她的血液裏，終於令她冷靜了下來。
“為什麽？難道該羞恥的不是他們嗎？”祝踏嵐安靜地看著她。
“被卑鄙者愚弄並不是令人開心的事，他們的存在時刻提醒著我，我曾經是多麽的愚蠢，”新月整個人靠在巨樹身上，淡淡地說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想殺了他們，一個都不留。”
看來，暴虐的死亡騎士‘阿爾塔妮斯’還是影響著她，但效果也僅此而已，畢竟新月最後沒有對那些人下手。
祝踏嵐笑了笑：“真傻......”
新月轉頭看他：“聽起來你有不同的意見。”僵硬的語氣試圖掩飾著什麽。
她佯裝平靜的樣子令他感到有些......心疼，在不知不覺間，他和表情和語氣都變得更加柔和了：“並沒有很不同。”
“是嗎。”
“我並不認為‘年少的愚蠢’有什麽好羞恥的。無知、恐懼、愚蠢，這些在每個人成長的過程中都會有，也必須有，否則無法磨練出一個真正的英雄，既然沒有什麽好畏縮的，為什麽不能坦然面對？”
“......”新月定定地看著他，不說話。
“你知道古國遺民的主神嗎？在你們的歷史裏，應該叫做‘東方戰神’。”
新月點點頭，還是不說話，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戰神陛下是一個將近完美的主神。他有著最強大的力量，耐力、毅力、勇氣、信心......這些在他的身上更是一樣不缺。”
確實，東方戰神在艾澤大陸的記載中，確實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神，在他的帶領下，古國遺民曾經有過統領艾澤大陸的輝煌時期。想到這裏，新月點了點頭，表示能理解他對主神的崇拜。
“但是他娶了一個女間諜，還因為瘋狂的迷戀致使了神格被盜。”祝踏嵐看上去似乎很惋惜，“這樣完美的主神，都會犯下這種絕大多數凡人會犯的錯誤，何況是你呢。”
神都會犯錯，何況是凡人。
新月好像有一點點能理解了，也許是祝踏嵐長了一張正經誠實的臉，這也讓他的話顯得非常具有可信度。
祝踏嵐見新月在沈思，於是繼續說：“至於殺了他們......抱歉，這個我並不能讚同。當然，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是你的親友，而是古國遺民相信‘天理循環，報應不爽’的道理，他們曾經對你做過的，在他們的有生之年......我是說，在他們活著的時候，也應該遭到同樣的對待，否則，這不是對你太不公平了嗎？”
雖然感覺怪怪的，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挺像那麽一回事的......
新月認真想了想，又看了看一臉‘我很真誠不會說謊’的祝踏嵐，不知不覺就被他帶著走了。
然而，她並沒有意識到：自己開始下意識地選擇相信他。
“......你休息吧。”新月轉過頭，為火堆添了些燃料，“我不會再耽誤前進的路程。”
看著她漸漸恢覆成平時樣子，就連臉頰上的淡灰色痕跡都已經消失，祝踏嵐終於松了一口氣，依靠著樹幹，閉上雙眼開始休息。
可明明已經很疲憊了，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。
身邊傳來新月撥弄火堆的聲音，不需要睜開眼睛，他的腦海就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樣的畫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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